2008-04-14 晨報記者 閻雲飛

在2001年底的低潮期,郭富城一度成為「過氣天王」的代名詞,然而守得雲開見月明,兩座金馬獎杯,三次金像提名,郭富城年過四十才在電影的征途上後來居上。

他和許三多一樣懂得,信念這玩意不是說出來的,是做出來的。他說,自己的信條就是「堅持和信念,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。我性格裡面最強的就是堅持。」

陷入低谷既然不能飛越,那就堅持下去

對郭富城來說,演藝生涯最困難的歲月,不是剛出道時板凳一坐6年冷,而是2001年底,在歌壇奮鬥10年心生倦意打算轉型,卻突然迷失了方向,人氣墜入谷底。「當時考慮轉型,是因為人成熟了自然會有新的目標」,郭富城說自己小時候最在乎無線的男歌手獎,夢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拿,結果10年拿了3次最佳男歌手,已經滿足:「我一直是動感歌手,可那時快40歲了,感覺是時候把位子讓給年輕的歌手,所以有意減少了曝光。」

可轉型難免就要經歷陣痛。香港的歌手競爭很激烈,以前,公司每週都會幫郭富城安排工作,不是上電台,就是做採訪、做活動,音樂方面的工作一下子停下,曝光率馬上少了。郭富城希望能在電影上有所突破,可以前他演的《風雲》、《雷霆戰警》大部分都是形象掛帥,導演看中的只是讓他在鏡頭前擺擺Pose耍耍酷。

在整個香港電影環境衰退的背景下,郭富城想轉型大銀幕何其艱難。音樂曝光減少,電影又遲遲沒有打開局面,整整三四年,總有人問「郭富城是不是不行了」。郭富城說自己一度也曾彷徨,但「還好,我性格裡面最強的就是堅持。那候,即使身邊人也會懷疑我的選擇,我就告訴自己,我要想清楚這麼做是不是正確的,如果正確,就不必在意他們的看法。」

時至今日,郭富城不再迴避那段人生低谷:「我不把它說成低谷,我更願意說成困難,因為困難是可以克服的。」沒有工作,就多陪陪家人;沒有劇本看,就多看看電影。郭富城說:「每個成功的藝人都有高低起伏,從一個高峰到另一個高峰總要經歷低谷,低谷的時候就堅持下去,反正又不能飛過去。」

鹹魚翻身一剪刀下去,感謝張叔平「毀」了我

郭富城面臨人生三岔口的時候,他等來了改變他命運的電影《三岔口》。郭富城感謝導演陳木勝,更感謝美術指導張叔平,正是他的一剪刀,剪掉了郭富城的完美偶像髮型,也給他剪開了一條通往影帝的寬闊戲路。

「第一次去做造型,他就特地提醒我千萬不要剪頭髮。到那兒後,他就讓人把我的頭髮剪成最土的那種,把我一直蓄的鬢角剃掉,說一定要區別於我以前的形象,而且一點發膠都不能用。為了讓我看上去邋遢,故意把我很順的眉毛用發膠等一些黏糊糊的東西粘得亂七八糟,讓我看上去很沒氣質。」郭富城說如果早幾年,愛惜容貌的他未見得有這個勇氣,可這一次他選擇對了———張叔平的造型一做完,他一下子放下了歌手的架子,草根氣質自然流露出來。這部電影不僅讓郭富城拿到了平生第一座影帝獎盃,更讓17年沒有拍片的譚家明注意到了他,向他提供了《父子》。

《三岔口》、《父子》的接連成功,有人把郭富城的「鹹魚翻身」歸結為運氣,也有人把他說成是「扮丑」換來的成功。好像已經沒有人記得,郭富城當年從TVB藝人培訓班結業的時候,他的成績是班上第一名。他們也忽視了郭富城拍片的努力:拍攝《三岔口》,看了很多外國影片學習怎麼哭,刻苦程度好似當年為了練跳舞看到鏡子就踮起腳;拍《父子》,為了貼近片中潦倒偏執的父親形象,他學會了粗口,甚至,已經戒了十年煙的他還重拾了煙癮;在最新讓他獲得提名的影片《C+偵探》中,平時愛衛生的郭富城沒用替身,跳到了又黑又臭的河水中:「回到香港我發現皮膚上有很多小紅點,去看了醫生,醫生說是河裡蟲子咬的,打了針,吃了3天藥,紅色的斑點才褪掉。」

三入金像沒拿過的獎項,我都有興趣

在所有影帝候選人中,郭富城大概是對獎項渴望最強烈的一個。前年和去年連續兩年拿金馬獎,郭富城每次登台致詞都非常緊張:第一次站在台上足足說了5分鐘致謝詞,第二次則頻頻出現口誤。儘管他對記者表示「比起拿獎,更看重電影拍攝過程」,但郭富城絲毫不掩飾對獎項的期待,他說只要是沒有拿過的獎項,每個他都有興趣。

回憶起初捧金馬的喜悅,郭富城說當初完全沒想過有可能得獎,只是在宣佈獲獎人名單的前兩秒,他才忽然想如果自己得獎別人來恭喜的樣子,夢想成真的一刻腦子一片空白:「拿了金馬獎,好像就甩掉了一個包袱。這不僅是對我表演的一個肯定,更重要的是大家覺得郭富城也可以演這樣的角色,而不是一定要做偶像了。」

金馬獎一口氣連拿了兩座,可回到香港卻兩度失意:《三岔口》輸給了梁家輝,《父子》敗給了劉青雲。郭富城之於金像獎似乎總有些無緣,特別是去年,《父子》橫掃其他影帝獎項,郭富城加冕金像影帝呼之欲出,最終卻空手而歸。經歷了去年大熱落選的失落,今年再獲提名的郭富城已經釋然很多,他在頒獎當天中午才從電影《風雲II》泰國片場趕回香港。

曾經只把電影當做玩票的郭富城,今年共有4部影片的計劃。對他來說,緊湊的電影拍攝行程表,遠比一座金像獎獎盃實惠得多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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